第八章

"她生病了吗？"

这是路德维希能够想到的最简单的解释，解释为什么一个人在她一生中第一次错过了早上的朝拜。

站在大公爵身边，侍从报告说：“公主大约一个小时前被发现穿着睡衣跑进走廊，阁下。看起来她身体非常健康。”

“穿着睡衣？那太奇怪了。”

凯拉一直是完美的化身。她严格遵守着适当行为的规则。路德维希几乎无法想象她穿着睡衣漫无目的地走动。

但路德维希不是浪费时间的人。他不想试图想象不可能的事情，而是回到手头的事情上。

"......"

但他无能为力。路德维希揉了揉皱起的额头。侍从注意到了他的不安。

"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公主？"他建议道。

"不。如果她在黎明时分在走廊里奔跑，她肯定没事。我今天感觉不太好，因为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

如果路德维希表现出对公主健康的担忧，那么他的侍从可能会不太担心，因为他的主人不是那种会相信梦这种随意的东西的人。但了解他的主人，侍从感到震惊。什么梦？

好奇战胜了对责备的恐惧。

"阁下一定很疲惫吧," 侍从开始装出同情的语气说道。“一定是个可怕的噩梦吧？"

"我...不记得了。"

"先生？" 侍从纯粹地不敢相信。

路德维希无视了侍从，假装读着文件。他试图回想起那个梦。梦中的所有细节都消失了，只剩下了它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这个事实。尽管如此，他心中仍有一种真实的伤感，就像他的心被撕成两半。他无法摆脱它；他觉得自己忘记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

"水。"

"当然。"

在路德维希的吩咐下，仆人给他倒了一杯冰水，他立刻喝光了。这并没有减轻他胸口的紧张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路德维希盯着同一份文件，思考着今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派一个医生去看看公主吧。"

这是在刚刚宣布公主的健康一切正常之后，他发出的不寻常的命令。路德维希紧闭双眼。梦中的场景继续逃避他，只在他的掌握之外。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确实忘记了一些必须要记住的事情。

* * *

凯拉回到了连接她卧室的书房。

这一次，她没有打算像一只温顺的小羊一样被杀害。为了避免这样的命运，她必须记下发生的事情。

他们说两个元素使者将带来灾难，但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关心呢？全能大公爵和他珍贵的女儿会处理这一切。她对这一切感到厌恶和疲惫。她已经奉献了一生来取悦她的父亲，一生足够了。她清空了早上的日程，坐在书桌前。

今天是公元1295年8月13日...

这是一个合适的时间来回顾，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些问题。

这大约是在齐克18岁生日的两个月前，那时他将成年。这也恰好是科塞特首次出现在凯拉面前的日子。

科塞特选择在齐克的生日庆典上向城里的人们介绍自己，在那里聚集了最有权势的贵族。科塞特的母亲一方的叔叔魏因伯爵，陪同她前往舞会。这是让科塞特的存在在首都得以知晓的最迅捷方式。他一定知道。

凯拉一想到要重温那一刻，就感到恶心。我可以说自己感觉不适，错过舞会。她摇了摇头。

这是齐克的生日舞会。我必须参加并和他一起庆祝。

此外，凯拉不在科塞特首次出现的现场意味着科塞特将成为焦点。那将是游戏开始的糟糕开局。凯拉可以想象科塞特在大厅里四处走动，仿佛她是大公爵的合法继

承人。

科塞特将在两年后，也就是她22岁的时候获得她的地位。

突然间，凯拉的手停在了半路。她记得科塞特临死前在她耳边轻声说的最后一句话。

"事实是，你才是真正的。"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她在说实话，那么科塞特就是骗子。

那么她是如何能够连接到水之大灵魂贝娅特里克斯的力量的，这个权力只有大公爵的血亲继承人才能拥有？在科塞特22岁生日的那一天，她要求路德维希进行了一项测试，并通过在城里的众人面前连接到贝娅特里克斯的方式来通过测试。

凯拉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当她感到仿佛大地在她脚下崩塌。

我也有一个元素使者的力量吗？但神谕说这一代只有一个元素使者。

她回想起自己死前看到的事情：像由水制成的雕塑一样的水精灵。科塞特说，看到这些精灵也是元素使者的能力的一部分。如果她说得对，那就有另一个问题：如果她是“真正的”，那么“假的”科塞特如何使用这种力量？

寻找一个像巴尔维斯家族的家长一样的女孩很难，但并非不可能。然而，处理贝娅特里克斯对于除了大公爵的真正血亲之外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这让凯拉有了几种情况。

也许神谕是错误的？

但在几千年的预言中，神谕从未如此明确。首次，预言没有用诗句传达，通常会容易被误解。它明确地说，这一代只有一个元素使者。

当然，还有第二种情况。

科塞特在撒谎。

科塞特一直对凯拉怀有敌意，是个长期撒谎者。她的嘴唇说她想和凯拉交朋友，但她的眼睛却闪着恶意。凯拉不能排除这只是一个残忍的把戏，以致使她一次最后的绝望。也许一些元素使者能够制造幻觉？这对于科塞特来说将是典型的把戏。

我不能直接问她。

凯拉发出一声沮丧的叹息。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带回到了过去。莫名其妙的幸运总会让接受者感到紧张。

凯拉接受了许多教育，包括魔法。即便如此，她从未听说过可以改变时间的魔法。这是不可想象的。

"这太荒谬了," 她会听到的是，如果她去咨询魔法塔的话。

凯拉放下了那个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开始尽量写下她能记住的事件的详细描述。目前，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

首先，我必须弄清楚在我死之前我看到的是什么。

她需要知道自己是否拥有元素使者的力量，还是科塞特在撒谎。

如果她在说实话，我需要知道她是如何控制水精灵的。

以前，她一直感到困惑和不确定。如果她真的是父亲的女儿，那我会被指控是一个伪造者吗？即使没有什么好话可说的父亲，毫无疑问，他仍然是她的亲生亲戚。

恐惧让她的思维变得混乱，让她在科塞特接连不断地制造阴谋的时候无法看清。她总是在科塞特周围感到不安，无法掩饰她的恐慌。这只会加深周围人的怀疑。

现在，凯拉感到不同了。

如果被指控是伪造者又有何妨？如果情况变得如此糟糕，我可以随时假装成别人并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遥远地方。

不，如果我不是路德维希·帕维斯的女儿也没有关系。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即使我是他的女儿。